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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新開始好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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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新開始好嗎?

呼延榮放下孩子,將劉平初擁入懷中,祈求道:“我說的都是真的,我們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,重新開始好不好?”

劉平初再次被這個熟悉的懷抱包圍,內心習慣性的生出一絲安寧。

她閉上眼,深呼吸。

她多麽眷戀他的懷抱啊。

“重新開始嗎?”劉平初幽幽的語氣,又像是提問又像是自言自語。

呼延榮更加用力的抱緊她:“是,重新開始!”

抱了片刻後,劉平初突然平靜的回道:“好。那就重新開始。”

呼延榮剛想高興的把她抱起來轉個圈,突然腹上傳來痛楚!

他低頭一看,他腰間的匕首正握在劉平初的手中。

小腹正是被匕首捅了一刀。

呼延榮不可思議的看著劉平初,但他沒有問為什麽。

劉平初面無表情的又朝他的腹部捅了一刀!

呼延榮慢慢靠著黑帳內鎖奴隸的柱子倒下。

他靠坐在柱子一側,捂著傷口。

劉平初蹲下來,用帶鮮血的手摸著他的臉龐,歪著頭奇怪的看著他:“為什麽不殺了我呢?”

“就算受了傷,你也能輕松奪過匕首呀。”

呼延榮笑了一下,鮮血從口中流出。

“我殺過很多人,唯獨只愛你!你能原諒我了嗎?”

劉平初哭笑道:“不是要重新開始嗎?”

她癡癡的看著呼延榮:“死了就可以進入輪回,那就是重新開始。”

她撫摸著他的臉龐,不舍道:“可是,下次投胎,你千萬記得,一定不要再做什麽可汗了好不好?”

“你就和我一樣,投到一個普通人家沒都關系。”

呼延榮雙眼朦朧:“好,我答應你。”

“你記著,死在你手裏,我願意。”

說著,呼延榮擡起劉平初拿著匕首的手,握著她的手將匕首直直的插入自己的心藏。

呼延榮用最後一口氣擁她入懷:“記得、我們說好了! 重新、開始......”

握著劉平初的手松開了,劉平初在呼延榮懷中放聲大哭。

曾經強勁有力的心跳聲,沒了。

不知什麽時候,呼延圖也鉆到了呼延榮的懷裏,拉著劉平初的手。

劉平初看到孩子,突然松開握著匕首的手。

她抱著孩子脫離了呼延榮的懷抱。

呼延圖不知何故,三歲了還不會說話。

劉平初習慣性的摸著孩子的頭念叨道:“懷兒別怕,懷兒別怕,娘在呢!”

“你一定要記住你的名字,你叫劉夢懷,是西京人氏,家在......”

片刻後,門簾被忽的掀開。

賀蘭娜帶著兒子呼延真進來了。

賀蘭娜以為呼延榮帶著妖女已經走了。

因為紀家軍馬上就要包圍這裏。

可當她帶著呼延真要逃走的時候,卻發現呼延榮的馬還在。

她想看個究竟!

呼延榮的死狀深深的刺痛了賀蘭娜的心!

他怎麽會被這個柔弱的女人殺掉呢?

怎麽會呢......

除非......

答案呼之欲出!

賀蘭娜指著劉平初罵道:“你這個妖女!都是你害得他!都是你這個妖女......”

外面突然一個士兵跑進來:“可敦,紀家軍已經打來了!”

賀蘭娜不甘心的看著劉平初母子。

她冷笑一聲:“你是不是以為你馬上就能得救了?”

“想回家?哼,我的家沒了,你也別想回去!”

說著她拿出了巫醫給的毒藥汁,這本來是打算逃亡路上以備不時之需的。

但她現在,只想讓這個妖女死!

她上去抓著劉平初的下巴就往裏灌!

劉平初不住的搖頭吐出去一些,剛才進來通報的士兵連忙上去將劉平初摁住。

一小瓶藥全部灌下,賀蘭娜才松開手,將藥瓶狠狠扔在地下。

劉平初慢慢倒在地下......

士兵看到嚇得跌坐在一旁的呼延圖問道:“可敦,他怎麽辦?”

就在賀蘭娜要說出殺的時候,外面廝殺聲響起。

士兵大呼:“不好,紀家軍來了!”

“可敦,我為你們殺出一條血路!”

牙帳的士兵都是賀蘭部族留守草原的勇士,他們對賀蘭娜誓死效忠。

外面的廝殺聲已經聽得出大勢已去。

賀蘭娜擡手阻攔士兵:“不!”

她看了看呼延榮的屍首,又看了看躲在角落的呼延圖。

轉身對自己的孩子囑咐道:“你跟阿大躲起來,千萬不要讓人發現!”

“就算是我出了事,也千萬不要出來!”

“聽到了嗎?”

呼延真點點頭。

賀蘭娜將呼延真交給士兵阿大,便走向呼延圖,一把抱起他。

呼延圖軟弱的並未多做掙紮,賀蘭娜惡狠狠道:“算你走運!”

她抱著呼延圖走出黑帳,她喊了一聲,廝殺的北蠻軍全都停下。

她看到一個身穿黑甲的人,便走上去,抱著孩子跪在地下。

剛才還在廝殺的北蠻軍也都跟著她跪下。

紀初雁立即明白,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份不一般!

他一開口,用大夏語說道:“我們願意投降!”

紀初雁冷道:“呼延榮呢?”

賀蘭娜指了指黑帳,開口道:“已經死了,被他帶回來的大夏女子殺死了。”

紀初雁立即對身邊的幾人使了眼色。

讓他們小心有詐。

紀家軍士兵心領神會的點了一下頭,便下馬拔刀謹慎的邁入黑帳。

不一會,他們擡出一具男屍體。

紀初雁連忙下馬。

幾個見過呼延榮的將領圍上去仔細的看了又看,對紀初雁確認道:“確實是呼延榮!”

紀初雁伸出兩指放在呼延榮的脈搏上,身上還熱著!

此時另一個將士對紀初雁小聲道:“裏面還有一個女人,但、快死了。”

紀初雁想到那個女人的話,難道是劉平初!

她連忙道:“擡出來!”

紀初雁一看,連忙叫人去喊劉平牧過來。

牙帳內,紀初雁坐在主位,看向下面跪著的賀蘭娜問道:“你是何人?”

賀蘭娜小心翼翼道:“我是呼延榮的妻子賀蘭娜。”

“這是我的兒子,呼延真。”

“我們願意還回所有從大夏奪來的財寶。”

賀蘭娜擡眼看了眼紀家軍主帥。

紀初雁不為所動!

賀蘭娜將呼延圖往前推了推:“我們還願送質子!”

紀初雁擡頭看了看眼前膽怯的孩子。

她的小團子應該也有這麽大了吧。

紀初雁開口道:“周邊屬國,對我大夏朝可是年年納貢的。”

賀蘭娜想了一下,便道:“我們還願意賠良駒千匹!牛羊無數!”

紀初雁笑著看向她:“是年年納貢!不是一次性賠償。”

賀蘭娜:“可......”

紀初雁一擺手制止道:“本帥只負責打仗!想談會有專門的官員跟你討價還價!”

賀蘭娜一口氣憋在心裏:“是。”

幾句話的功夫,劉平牧急急忙忙的趕來!

他下馬後便沖到一個帳篷內,裏面躺著的女子正是他多年沒見的妹妹劉平初!

“平初!”

劉平牧立即查看,脈搏已經摸不到了,他連忙拿出一片鵝絨毛放在她的人中位置。

鵝絨上微小的絨毛些許微動。

雖然很弱,但確實有一絲氣息在!

紀初志連忙拿出一套特殊的銀針。

這套銀針一共十三支,是專門施鬼門十三針的銀針。

他沈了沈氣,開始行雲流水的施針!

時間像凝固了似的,不知過了多久,劉平牧才將針一一收回。

再次切脈,已經有了一絲微弱的脈搏!

劉平牧連忙拿出一粒丹藥,放入她口中。

這是他新研制的藥,雖然沒有千毒解好,但這藥的主要功能是封住渾身的經脈,以延緩毒藥的發作。

“怎麽樣?”紀初雁看他出來便連忙問道。

劉平牧出來才發現外面天都黑了!

“你等了多久?手都涼了。”劉平牧握著她的手給她捂著。

紀初雁笑了一下:“沒多久。”

劉平牧重重的呼了口氣:“還好及時。吊著一口氣!”

紀初雁嘆了口氣:“呼延榮是她殺的。”

呼延榮那麽難殺的人竟然讓她這麽柔弱的人殺了,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,最起碼呼延榮無條件信任她。

劉平牧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麽好。

紀初雁安慰的握了握他的手:“我已經讓人拷問巫醫,應該一會就能知道妹妹中的是什麽毒。”

劉平牧點點頭:“嗯。”

半月後

朝廷派的使臣程度到了。

程度是第一次越過陰山,看到一望無際的草原,感慨頗多。

雖然是在草原,但圍著篝火載歌載舞的卻是紀家軍。

紀初志撕下一塊羊腿肉放到程度盤子裏笑道:“程大人,這裏風餐露宿的,沒那麽精致,您將就些。”

程度笑道:“無妨、無妨,這也是領略另一種風景啊。來,我敬各位紀家軍將士一杯!”

“敬程大人......”

談判只一日便落下帷幕。

賀蘭娜是求和,根本沒有談判的資本。

最後結果就是:歸還所有掠奪財寶,送上質子,賠償兩萬匹良駒。每年額外還要再上貢八千良駒、牛羊萬頭。

程度帶著歸還的財物和質子呼延圖先行回到西京,休整之後,再從西京前往建康。

紀初志負責清點運送賠償的兩萬匹良駒。

經過半個月的精心養護,劉平初一天比一天好轉。

劉府已經重新修繕過,劉平初躺在自己曾經的閨房終於醒了。

可她卻什麽也不記得了。

不記得過往、不記得家人、不記得自己。

就像一張空白的宣紙。

劉平牧不甘心,誓要治好妹妹的失憶癥。

紀初雁卻阻止道:“那些痛苦的事,忘了又何嘗不好?”

又過了幾日,戰功赫赫的紀初鴻因病去世,紀初志成為紀家軍新任主帥。

紀初雁終於換回紅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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